第八话 孤儿院的境况
云烟皱着眉头捡起了地上的碗和黑面包，看着碗中还剩些汤水，把碗附近散落的一些豌豆也捡了回去。
云烟坐到了座位上检查了一下黑面包情况，那雀斑女孩可能踩得没有那么用力，面包也只是表面脏了一些，没怎么变形。
正当她准备将脏的那部分撕下来的时候，她才知道不是那个女孩踩得时候没用力。
“啧，这面包怎么硬的跟砖头一样呀。”云烟掂量了下手中的面包，心想着，原本只是觉得对方人多势众自己武力值不行，再加上身边又没有武器，所以才选择忍气吞声，这下次要是还遇见，爷直接一板砖摁她头上。
撕扯了好一阵之后，云烟才吃下了一口面包，差点没吐出来。
“这面包又硬又酸又涩，是给人吃的吗？”云烟有点想哭，这坑爹的系统这是给她送到什么地方来了呀。
“怎么了，吃不下呀。”伊西多端着豌豆汤和黑面包坐到了云烟对面。注意到云烟碗中所剩不多的豌豆汤和座位旁的地面上撒着的豌豆，说道：“你是不小心撒的，还是被欺负了。”
云烟放下了黑面包有些惊讶的看着伊西多：“你怎么知道呀。”
看这反应伊西多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于是挑着眉说道：“这种事情在我们这很常见，尤其是你这种长相如此可爱的新人。”
“嗯哼？”
“这种事你以后就会知道了。”但是伊西多却做出一副赶紧来问我的表情。
然而云烟并不想理她，埋头专心啃“砖头”，毕竟虽然难吃，但不吃就要饿肚子。
伊西多见云烟这副样子就知道云烟没吃过黑面包，说道：“你这么吃也不怕噎死。”说着便撕扯下自己的一小块黑面包，放在豌豆汤里面泡了一下，而后递到云烟面前，说道：“来，张嘴。”
云烟有些好奇地看着一脸微笑的伊西多，张开了她的樱色薄唇，吃了伊西多递过来的面包。
“嗯哼？味道确实好了很多。”云烟有些惊讶的想到，豌豆汤水的湿意稍微浸润了黑面包的燥意，咸鲜的口感也中和了些许黑面包的酸涩感。
伊西多观察着云烟的神情，注意到云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也微笑地说道:“你看，这样味道是不是就好多了。”
“嗯。”云烟赞同的点头道。
“来，再来口。”
“不了不了，我自己来吧。”云烟赶忙拒绝道。
见云烟拒绝，伊西多有些可惜地说道：“那好吧。”说着，便把自己的豌豆汤倒了一些给云烟。
不知不觉间，云烟也算吃完了这顿饭。
夜晚，云烟站在宿舍内，看着窗外的天空，清明无云的夜空中，明月高悬于空中，月光如一层薄薄的银纱洒向人间。
云烟回头看着此时躺在床上看着书的伊西多说道：“今天你为什么知道我是被人欺负了。”
“猜的。”伊西多放下书微笑地说道。
“这种事在这很常见吗。”
“嗯。”
“那你。。。。。。”
“我为什么这么友好是吧？不用害羞的，我的优点我还是知道的，你多夸几句我也是不介意的。”伊西多撩了下自己白金色的头发说道。
云烟嘴角抽搐了一下，刚升起的那么一点好感又降下去了。
伊西多接着说道：“好了，知道你有疑问。其实这件事情也很简单，她们只是单纯看你不爽罢了。”
“不爽？为什么呀，我之前又没跟他们接触过。”
“之前是没有，之后不就有了吗。其实很简单，你长得好看呀。其实你应该也很好奇，明明我们这里是孤儿院，为什么会有双人宿舍吧。”
“为什么呀？”
“价值，你的价值决定了你在这所孤儿院的地位与待遇。我们的这所孤儿院在这座城市的上层圈子可是小有名气的，这可多亏了我们那位克莉丝汀院长。”
“嗯哼？”云烟有些疑惑了。
伊西多接着说道：“你知道对于我们这些孤儿来说最渴望的事是什么吗？”
“被一个好的家庭收养吗？”云烟猜测的说道。
“是的，而其实这个事情也是相对的，我们希望有好的家庭收养，那些条件比较优渥的家庭也希望能收养一个条件很好的孩子。而因为每一位孤儿的抚养权都是归教会的孤儿院所有，她又是这所孤儿院的代理人，所以我们那位聪明的院长借此嗅到了商机。”伊西多坐起身来直视着云烟的双眼说道：“因为在养父母收养的时候都要交一笔费用作为抚养权的转让费用，所以你懂了吧。”
“克莉丝汀把孤儿院的孩子都像商品一样标了价码，对吗？”云烟淡淡地说道。
伊西多伸了个懒腰，露出了平滑的小腹，继续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你似乎并不讨厌克莉丝汀的做法。”
“诶？”伊西多听了这话一开始竟然露出了疑惑地神情，她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讨厌呀？”
“你不讨厌被这样当做商品吗？”
“你是说这个呀，我不讨厌，可能那些样貌不太行天赋不太行的人会讨厌，因为他们毕竟16个人甚至32个人挤一间宿舍，吃得也不好。而我不一样，我足够优秀，我要样貌有样貌，要天赋有天赋。其实去年我就应该被一位有些资产的商人领养，但是因为我被教会的一位牧师检测出了成为骑士的天赋，克莉丝汀就硬是拒绝了，因为她给我的重新估价是贵族家庭。为了安抚我就给我特意安排了双人间，我还可以随意进入后厨，想吃什么吃什么。”
听了这话，云烟沉默了一会说道：“但是离开这里不是更好吗。”
“呵，我能有什么办法。当时确实很气愤，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以后能到更好的家庭也不错。”
“你不担心万一真的没有哪个家庭既看上了你又能付得起克莉丝汀出的价钱吗？”
“一开始我也有点担心了，不过转念一想，总有人比我更着急，那我急什么。”伊西多无所谓地说道。
云烟大致明白了这所孤儿院的情况，就是不知道以她的条件又会值多少呢，不过想想，克莉丝汀既然愿意让她和伊西多做室友，价值应该也不低。
“对了，你饿吗？”伊西多说道。
“嗯？”云烟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有一点，不过食堂不是关门了吗？”
“没事，我前面不是说过了嘛，我可以随意进出后厨嘛。”
“不会还吃黑面包吧。”
伊西多笑着说道：“那肯定不会，毕竟克莉丝汀虽然势利，但可不会苦了自己。”
云烟笑了笑，看来有这位室友在，接下来的日子不会过得太苦。
孤儿院的生活其实也很乏味，早上要上课，学习基础的知识，下午还要干活，不过都是些帮忙打扫教会或者孤儿院的杂活。不过跟着伊西多，这个总是带着一脸阳光的小女孩，生活总能有些意外的惊喜可以期待。
转眼间就到了冬天，屋外开始下起了大雪，孤儿院也裹上了一席银装。
云烟坐在室外，她刚扫完地，此时正吹着冰冷的小手，忽然一双棉手套递到了她的面前，抬头就看见了微笑的伊西多。
“来，试试看合不合手。”
云烟有些感动的接过手套，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温暖。
“对了，明天就是开放日了，我偷偷看了一眼邀请函的名单，有几个蛮适合你的家庭，你可要好好表现哦。”伊西多笑着说道。
云烟却有些沉默了，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她其实蛮喜欢伊西多的，而以她的条件确实大概率会被领养，离别的时候或许到了。
“我去后厨给你找些好吃的，晚餐我们就不去食堂了，最后一天了吃顿好的，以后回忆起来都将是美好的。”伊西多带着温暖的笑意离开了。
看着离开的金色背影，云烟感觉自己鼻子有点发酸，正当她准备回宿舍的时候，隐约间背后似乎听到了些许议论声，不过云烟并未在意。
她劲直走回了宿舍，正当她走到楼下时感觉背后似乎多了些人，不自觉间加快了些脚步。
正当她走到楼梯口时，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拿着块抹布捂住了她的口鼻。
“唔——唔——”云烟奋力的挣扎着，但根本无济于事，没过多就昏了过去。
当云烟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杂物间之内，身上的棉衣和手套都不见了，墙上的通风口吹着阵阵寒风，冻得云烟瑟瑟发抖。
隐约间似乎听到了门外的对话声。
“就是她吧，今天冻她一晚上，看明天开放日她如何去参加活动。”
“哼，长得一副可怜样，别抢了我们的机会就好。”
“不会闹出人命吧。”
“管她呢，真出了人命，反正克莉丝汀也会压着，到时候我们都不承认不就行了。”
接下来的话云烟都没听了，她实在是太冷了，只能尽量的蜷缩着自己的身体。
伊西多连拿带偷的在后厨顺走了蛮多的食物，等了半天都未见云烟回来。看着窗外即将落下的太阳，伊西多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伊西多赶忙出门去寻找，在跑遍了云烟可能会去的所有地方之后，又想到明天是开放日，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毕竟之前那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看着天边的黄昏，伊西多赶忙冲进了食堂，四处张望着，直到看到了一双手套，她劲直走到跟前直接提起了那人，发现是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女孩。
看着那女孩被伊西多直接提了起来，周围人也赶忙站了起来，显然，他们是一伙的。
“你，你想干嘛。”那雀斑女孩有些颤抖的说道，伊西多手中传来的恐怖力道让她有些害怕。
“烟儿被你藏到哪里去了。”伊西多冷冷地看着她，将她悬空提了起来，环顾一圈，看着周围想要上前的人说道：“不想被我揍的最好老实点。”
接着，伊西多狠狠地盯着手中的雀斑女孩说道：“说，烟儿在哪！”金色的瞳孔闪着凶狠的光芒。
雀斑女孩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在，在杂物间。”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伊西多直接将雀斑女孩扔到了地上，跑去了杂物间。当她看到杂物间内蜷缩成一团的云烟的时候，心中不由得生出一团无名的怒火。
等云烟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熟悉的宿舍里了，她想起身，却发现身上没有一丝力气。
伊西多注意到她醒来了赶忙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端着药凑了过来。
“烟儿，你醒了，你现在有些发烧了，我从克莉丝汀那里拿了点药，她也来看过你，不过脸色不太好。”伊西多带着她那熟悉的笑容说道。
看到云烟想起来，伊西多赶忙俯下身子想去帮她，谁知云烟直接抱住了她。
“呜呜——”抱住伊西多的时候，云烟不自觉的抽泣了起来。
伊西多沉默的放下了手中的药，伸出手抱住了云烟，拍着云烟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受委屈了呀。”
谁知听了这话云烟直接松开了她，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悲哀。”
“悲哀？”
“大家都是苦命人，才成为了孤儿，又何苦去难为别人。本就是一群不幸之人，又何苦去将不幸在加深。曾经我在别的孤儿院呆过，那里明明大家都是相亲相爱的，我们彼此都没有家人，无论是社会还是亲身父母他们都不会关心我们，但我们却有着彼此，在那里孤儿院的大家都是彼此的亲人，为何在这里却全然不同了？还要彼此加害。”
伊西多沉默了片刻，说道：“孤儿院的环境都不是孩子们决定的，是大人们。这家孤儿院已经成了克莉丝汀敛财的工具，孩子们不过也只是随波逐流罢了。本就不是为了爱建的孤儿院，就不可能在这得到爱的温暖。”
听了伊西多的话，云烟愣愣的看着她。看着云烟微红的眼眶，伊西多说道：“不过烟儿，你说的那个孤儿院我其实也蛮向往的，不如以后等我们长大了，也开一家自己的孤儿院如何，到时候让那群不幸的孩子也能获得爱与幸福，好吗?”
“好，那我们约定好了就不能反悔哟。”云烟笑着说道。
晚间的月夜下着零落的雪花，两位少女许下了对于未来的期许与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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